“掌教,我已重新去过益州,城内疫情已消,所有文书已承交主峰,现有玉牌在此。”荆益跪在地上,向凌骅报告道。
凤凰府以师门为单位,逐层下发任务,每次任务交接后,主峰会向报告之人发放玉牌,以此为依据,分发任务奖赏。
凌骅领了玉牌,随意扔在桌上,玩味地问小徒弟如何计划。
荆益长出金丹,便得了许可,能日日往凌骅的九重宫去。他自从被鬼官抽去寿命,只觉有股寒气自腹内渗出,日夜不得安宁,也无心练剑,也实在不想腆着脸去求沉礼卿,每次想到池华德胁迫的嘴脸,又是一阵头晕目眩。他每日躲在藏书阁里翻阅古籍,只求个体面的解法。
这一日,荆益下山审查益州近况,与凤凰阁主峰交代后,拿着玉牌来凌骅处禀告。他本想向门童交了玉牌便回,凌骅像是感应到他,传音与他,让他进来说话。荆益无奈,只得忍着灵力被压制的难耐,一步步进了宫殿。他到了琉璃宫,却不见人影,只得缓步推开门,第六重宫殿的禁制让他寸步难行。
荆益进了门,看到四五个师兄坐在凌骅下座,闻声都为他侧目。他少不得忍了苦楚,对着几位师兄行礼。
“弟子不过听天由命而已,并没有什么办法。”荆益看到坐着的沉礼卿,神情麻木地回答道。
凌骅的第六重宫殿开了幻境,进入后是一个雕梁画栋的木制厅堂,各种古玩、字画陈列其中,一切陈设甚精且古。堂外是一个江南山水园林,万树梅花,香雪如海,几只奇珍异兽在池塘边玩耍,鸣叫声不绝于耳。厅堂后还有屋子,几个瓷制的侍女像得了仙君一口仙气,终身在此服侍。
“师弟何不与我双修,我将元阳渡你,你能修成元婴最好。”五师兄阮端放下茶,和气道。阮端素来是个温柔敦厚之人,前日还来问荆益是否修好了住处,说话间便知道了内情。仙家隐世而居,做事向来光明,心中只有功法、秘籍,谈论炉鼎、双修不过为了灵气,多是没有羞耻之心的。
“你说什么?”荆益刚要问他们怎么都不在乎处子身,便被沉礼卿打断。大师兄对着两师弟怒目而视,他姣好的面容也狰狞起来,一身暗红行装衬得他玉貌如神。
“师弟只有两年阳寿了。”阮端接话道。
“师弟这也知道,两位关系何时这般好了?”池华德正站在凌骅身边,手里举着本书卷,也开口嘲讽道。荆益与他对视,两人自告别后再没话说。荆益那时被人说动,自己回去,悔得无地自容,将这应事抛在脑后。他看出二师兄眼中含怒,只得别过头去。
“不过随便聊聊,他没有住处,在我那住过几日。况且我修为长久没有精进,有师弟与我结合,或许是个转机。”阮端仍旧是淡淡道,他乃是皇家之后,与掌教一样爱好奢华,身穿肃鸟霜裘,头戴紫貂冠,面如冠玉,唇若涂硃,目光眉彩觉有凌云之气,举止大雅,气象不凡。
荆益站起来行礼,连连拒绝:“我想天命有常,修仙不熬心伤神,反而这般占了师兄的便宜,将来必定受天劫所困,不能善终。”
“说起来,师弟何其年轻,不过三十多的年纪,已经结出金丹。”阮端寻了话题,慢悠悠道。
“快别说这个,我的天雷真是可怕,将我一只眼都打了去,差点死在那里。”提到莫名高涨的修为,荆益便不接话了,他仍旧坐下,笑着岔开了话。
阮端似还有话说,凌骅却打断了他。掌教接过池华德手中书籍,将他扔给荆益,那书卷慢悠悠飘到他手边,在他指间戒指边化为无形。
“修仙本事逆天而行,何人容易?这本典籍乃是凤凰阁掌门所赐,你若还想活,自己看着办吧。”
排行第四的白玉泉始终未发一言,他见凌骅动怒,拉着师弟便请辞离开。荆益见状,便也想一同离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