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“过来我抱。”池端低笑着把人揽在怀里,好声好气地,用那种实在拿他办法的语气哄慰他,“又不是小孩子了,怎么眼泪说掉就掉呀。”
&esp;&esp;暴雨里,两人紧紧相贴。
&esp;&esp;顾屿桐好像又看见了那个倒在血泊里的身影,难言的窒息感涌上心头,他怔愣半瞬,开口:“……这样会死的,你知不知道。”
&esp;&esp;“也许吧。”池端没什么所谓地笑笑,“前几年经常有人对我这么说。”
&esp;&esp;在来码头之前,他吃过退烧药后小憩了半刻钟,却做了一个冗长的梦。
&esp;&esp;梦里,他一败涂地,倒在血泊里,濒死之际好像听见有人在叫自己,睁眼就看见了顾屿桐。
&esp;&esp;那时候,他也是这么看着自己。
&esp;&esp;明明是很好看的一双眼,却非要苦大仇深地盯着自己。好像那些血都流自他身上,操心得很。
&esp;&esp;梦里的痛觉很真实,让他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几年前中枪后躺在病床上的那三个月。但和那次不一样的是,这回他好像没办法坦然地接受自己的死亡。
&esp;&esp;因为那个人还被绑在椅子上,池年和张凡好像在逼他说什么话,说吧,没事的。
&esp;&esp;闪电雷鸣,池端梦境里的残影瞬间化为齑粉,在他面前的是生龙活虎到胆敢拽自己衣领的顾屿桐。
&esp;&esp;他几不可察地弯下嘴角,随后不由分说把人揽得更紧。
&esp;&esp;顾屿桐气力很大,挥拳猛地砸向了池端的胸口,声音闷闷的:“我好不容易赶回来,你他妈这回别想再耍什么花招,我是绝对不会回去的。”
&esp;&esp;池端稍稍吃痛地沉默了一瞬,随后上下抚着他的背,像在给狼崽顺毛:“听你的。”
&esp;&esp;顾屿桐把脸露出来,咬牙切齿地仰脸瞪着池端:“你要是再敢像刚刚那样给我下药,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我赶回去,我就——”
&esp;&esp;池端若有所思地敛眸看着他,眸色愈发深沉。
&esp;&esp;下一秒,他低下头,咬住了顾屿桐的唇。
&esp;&esp;顾屿桐猝不及防,下唇猛然一疼,随后一股强烈的血腥味在唇齿间弥漫开来。
&esp;&esp;池端的吻绝对算不上缠绵,而是辛辣的、狠戾的、让人推拒不得。得要让人先尝点苦头,再大慈大悲地施舍他的温柔,让人只能选择依附于来之不易的他的温情,彻底上瘾。
&esp;&esp;池端扣着他的后脑勺,逼迫他献祭般送上自己的全部。
&esp;&esp;顾屿桐很受用地抬着下巴,任由池端的利齿研磨,好像那人在用刻骨的痛觉告诉他,他哪儿也没去,就在这里呢。
&esp;&esp;池端急促而浑浊地喘着气,离开他的唇边,声音低沉:“做了个梦。梦见了你,别在我梦里了,来我身边吧。”
&esp;&esp;“我要一转头就能看见你,这个能给吗。”
&esp;&esp;顾屿桐眼尾灌满了生理性的眼泪,血腥味在嘴里肆意冲撞,他伸出舌尖舔走唇边的血,勾唇一笑:“乐意至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