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他抬起头来,由清玄道宫望向天外,坐了一会儿后,便即唤出训天道章,寻到了戴恭瀚,并传意过去。
&esp;&esp;片刻之后,后者身影从大道之章中照显出来,对他打一个稽首,道:‘张廷执可是寻戴某有事?”
&esp;&esp;张御也是还有一礼,道:“按照此前廷上议事,为了迷惑元夏,此辈之所求,有一些可以不紧要的地方,可以照着施为,御以为,元夏所要求墩台,当是可以先在虚空之中修筑起来了。”
&esp;&esp;修筑墩台,这是元夏与他的定约之中,所要求他做得第一件事,而且十分要紧。
&esp;&esp;此物竖立,主要为了方便两界之间的传讯和往来。虽然这东西没有足够的修道人镇守,天夏只消稍稍发力就能将之击破,然而在元上殿,特别是上殿那里,却是十分重要的事情,因为这代表获了元夏在天夏这里获得了第一个立足点,具有极大象征意义。
&esp;&esp;元上殿可是每旬都会给下面发报贴,不忘持续宣扬自身的,而这方面是非常值得大书特书的,有利于他们与诸世道争夺元夏的主导权。
&esp;&esp;不过在张御看来,这也是一个矛盾的交集点,其实元夏能够利用的,天夏也一样能利用,且说不定能凭此做到一些以往认为难以做到的事。
&esp;&esp;戴廷执道:“在外宿阵璧修筑墩台倒没有什么妨碍,张廷执是认为眼下已然是可以放任此物出现了么?”
&esp;&esp;张御点头道:“戴廷执可以放心施为,此中御已是有所安排。”
&esp;&esp;在获得闻印之前,此事他还觉得还需再拖上一拖,但是获得闻印之后,他却是可以通过建立的这墩台,将两边寻常传递之言辨闻入耳,这般哪怕不去管其余谋算是否可成,也等于变相获得一个获知消息的渠道。
&esp;&esp;戴恭瀚道:“此事戴某稍候便就安排下去。”
&esp;&esp;张御道一声有劳,便与他别过,随后看向虚空,便化出了一道化影分身,于瞬息间来到了位于阵璧之外的宫台之上。
&esp;&esp;在这处面向虚空的空旷平台上站定之后,他以训天道章对着某处弟子吩咐了一声,随后等在了那里。
&esp;&esp;未过多久,有一光亮自远处飞腾过来,并落在了大台之上,里间现出一名其貌不扬的元夏修士,谨慎看了看他,道:“可是张正使么?”
&esp;&esp;张御道:“是我,你就是盛上真的弟子?”
&esp;&esp;听他这么说,这元夏修士顿时轻松了许多,对他执一礼,有道:“小人名叫胥图,正是盛上真的门人。”元夏不存在门派,也只是下殿因为需要,还维持着不依靠血脉的功法传承了。
&esp;&esp;张御道:“你现在可能联络到盛上真么?”
&esp;&esp;胥图有些意外,他犹豫了一下,道:“虽是可以,但若是此刻传讯,没有墩台的话,却需依靠上真赐予在下的金符,此物用一次便少一次,且也容易让上殿截取下来……”
&esp;&esp;张御道:“你无需管这些,我只要你现在发一封书信回去。”
&esp;&esp;胥图躬身一礼,道:“是,上真让小人来到这里后一切听从张正使安排,不知道张正使要传告何事?”
&esp;&esp;张御淡声道:“什么都不必写,你就这么发回去、”
&esp;&esp;什么都不写?空白文书?
&esp;&esp;胥图有些疑惑,但想来这位或许与盛筝早有定约,于是自袖中取出一枚金符,念叨两声,随后往天中一掷,霎时化一道金光往虚空飞去。
&esp;&esp;张御凝望着那一道金光,元夏便连金符也可以遁回虚空传讯,随时随地可以针对天夏,而天夏几乎对此辈是敞开的,这里的确是尽早需要一个屏蔽了。
&esp;&esp;那一枚金符在穿渡两界之门后,便落入了元夏界内,在虚空之中急骤穿渡,直往下殿所在而去,然而其还没有达到目的地,忽然有一只手从虚空之中伸出将之一把捉住,竟是凭空截拿了过去。
&esp;&esp;……
&esp;&esp;……
&esp;&esp;第八十三章 两界渡飞书
&esp;&esp;元夏虚空之中,浮叶之上有两个道人正站在那里,其中一人看着另一人手中的挣扎欲去的金书,玩味言道:“谭司议,这是下殿的传讯金书吧?你这般截取了,不怕下殿质问么?”
&esp;&esp;谭司议面无表情道:“殿中要我留意下殿一切动静,免得他们多生生事,我这也是为了大局考考量,些许小节,自是顾不上的。”
&esp;&esp;说话之间,他再是使法力一拿,那金符也是变得安静了下来,他将之打了看了一眼,但却是微微皱眉。
&esp;&esp;另一名道人感兴趣道:“这上面写了什么?”
&esp;&esp;谭司议随手将那金符交给了他,道:“段司议自己看便好。”
&esp;&esp;段道人拿了过来一看,却惊讶发现上面竟是空白一片,一个字迹都是没有,他检验了一下,确认了自己的判断,不由抬头看来,道:“什么都没写?”
&esp;&esp;谭司议却是道:“此举虽染有些奇怪,但是不写也等于不能传递消息,只要事先约定好便是。”
&esp;&esp;段道人道:“这话有些道理,但……这会不会是下殿有意如此?故意让我们截住,好随后兴师问罪呢?”
&esp;&esp;谭司议却是不屑言道:“就算问罪又如何,涉及任何大事当都是由上殿来拿定,下殿一声不吭,私自发书是何意思?我等不怪罪他一个破坏大谋之罪名已然算不错了。”
&esp;&esp;段道人笑了笑,话是这么说,但是双方都有一个默契,若是牵涉到根本之事可以相互稍作妥协,但若不涉及关键,那么可以睁一只闭一只眼,可要是连有些小节都是揪着不放,可下殿恐怕也不会有所客气。
&esp;&esp;谭司议道:“段司议不必为此担心什么,只要我们控制了两边讯传,下殿难以判断局势,也就做不出来什么事了,若是胡乱施为,以为我们拿捏不住他们么?”
&esp;&esp;段道人点点头,“釜底抽薪,这也是一个办法,但要做得好才是。”
&esp;&esp;谭司议对此却是不以为意,道:“天夏那里有张正使负责照拂,我们这里再看紧一点,还会有什么事?”
&esp;&esp;段道人笑了笑,道:“总是要小心点的。”
&esp;&esp;天夏这一边,张御在平台上收回目光,方才那虚空之壁破开的一瞬间,他也是再度尝试着能否以气意进入道隙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