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红楼之挽天倾 第495节(2 / 2)

&esp;&esp;转而来到高几处,拿着自己寻常用的绿玉斗,“哗啦啦”声中,热气袅袅而升,嫩绿茶叶舒展开来,茶汤清亮,倒映烛火。

&esp;&esp;众人聚在一起饮着茶水,各拿着茶盅。

&esp;&esp;妙玉乜了一眼贾珩,将绿玉斗递至近前,冷声道:“这是你要喝的井水。”

&esp;&esp;贾珩:“……”

&esp;&esp;见着那绿玉斗,心下微动,拿起抿了一口,问道:“四妹妹方才还提及西府事,四妹妹觉得人生无常,富贵荣华如过眼烟云,妙玉师太怎么看?”

&esp;&esp;妙玉凝了凝柳叶细眉,看了一眼惜春,丹唇轻启,声音宛如碎玉落于盘中,清越、明澈:“富贵荣华,不可常保,皆当别离,无可乐者,是谓,纵有千年铁门槛,不过终须一个土馒头。”

&esp;&esp;当年她父亲为苏州织造,她家也曾富贵荣耀一时,如今家道中落,寄人篱下,何尝不是富贵荣华,不可常保?

&esp;&esp;听说西府袭爵二人为朝廷拿捕、讯问,正是应着这么一句。

&esp;&esp;贾珩轻笑了下,道:“纵有千年铁门槛,不过终须一个土馒头……这句话,倒颇得几分玩味。”

&esp;&esp;邢岫烟放下茶盅,凝了凝秀眉,看向二人,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,总觉得这二人隐隐在打着机锋。

&esp;&esp;想了想,轻声道:“妙玉师父以前就常言,汉、晋、五代、唐、宋以来,皆无好诗,唯喜这两句的。”

&esp;&esp;妙玉面色幽幽,道:“我虽出身官宦,但如今已为槛外之人。”

&esp;&esp;贾珩放下绿玉斗,接话道:“可我也并非槛内之人。”

&esp;&esp;妙玉闻言,凝眸看向那少年,目光微亮,他果然是……她的知己。

&esp;&esp;贾珩抬眸看着妙玉,须臾,说道:“枯荣兴衰,诚为天地至理,不可常保者,岂止富贵荣华?日月星辰,尚枯寂凋亡,长生久视也不过镜花水月,你我芸芸众生,存身此世,不过取刹那芳华四字,何论槛内槛外?执着于此,反而落了下乘。”

&esp;&esp;这世界就没有永恒不朽的东西,宇宙尚会热寂,如以宿命论,那么万物最终都会凋亡。

&esp;&esp;而贾珩之言,无疑让妙玉心头一顿,何论槛内槛外?

&esp;&esp;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气度格局?

&esp;&esp;嗯?反而落了下乘?谁?

&esp;&esp;念及此处,妙玉面如清霜,语气淡淡道:“故佛曰,唯四大皆空。”

&esp;&esp;邢岫烟听着二人叙话,手中的茶盅顿在嘴边,恍若“吃瓜”群众,唯有恬静、闲谈的眉眼浮起一抹思索。

&esp;&esp;贾珩看向妙玉,打量了下,问道:“师太既如此了悟,缘何食不厌精,脍不厌细?连饮茶之水,都要汲汲无根之水,茶具更是精美奢丽?”

&esp;&esp;说着,将触感莹润的绿玉斗轻轻晃了晃,炫着烛光,色泽翠丽。

&esp;&esp;妙玉:“……”

&esp;&esp;合着与她论道是虚,取笑她才是真?

&esp;&esp;直想一把夺过绿玉斗。

&esp;&esp;惜春先看了一眼妙玉,而后又看了一眼少年,不知为何,心头就有着几分好笑,道:“珩大哥,妙玉姐姐原是官宦人家,不为权贵所容,方流离江湖的。”

&esp;&esp;妙玉一听“姐姐”两字,脸颊微热,这时候,提什么姐姐,更不是说她所谓修行只是欺世盗名?

&esp;&esp;“我知道,故妙玉姑娘才觉,纵有千年铁门槛,终须一个土馒头,道尽人生至理,家中遭逢大变,有此感慨,人之常情。”贾珩说道,事实上原著中的惜春何尝不是如此?

&esp;&esp;妙玉贝齿抿了抿樱唇,怔怔看着那少年,分明是被说中心事。

&esp;&esp;邢岫烟看着正在说话的二人,隐隐明白了什么。

&esp;&esp;迎春则是神情迷茫地看着几人,一时摸不着头脑,所以这究竟是议论着谁的事儿?

&esp;&esp;贾珩道:“只是,古今将相在何方,荒冢一堆草没了,然而那些将相,纵今时今日荒冢难寻,也活在青史里、人心里,又岂是寻常土馒头可比?更遑论,人生自古谁无死,留取丹心照汗青。”

&esp;&esp;妙玉闻言,心头微震,品着“古今将相在何方,荒冢一堆草没了”之言,以及后续……

&esp;&esp;虽然这理念与她有所背离,但却能感受到少年金石之音中蕴藏的顶天立地的气度,这是与她父亲一类的人。

&esp;&esp;贾珩转眸看向已是面色怔怔,目生异彩的惜春,道:“四妹妹,当年,我贾家荣宁二公随大汉太祖吊民伐罪,解苍生于倒悬,纵再过千百年,世移时迁,贾家家道衰落,甚至香火断绝,也有不少英雄事迹记载在史册里,供后人凭吊瞻仰,代代相传,故君子之泽,五世之斩,不过枯荣至理,又何叹焉?”

&esp;&esp;青年人,当立大志,明大德,成大才,担大任,怎能都去上山……修佛?

&esp;&esp;认命可以,躺平不行。

&esp;&esp;第458章 黛玉:许是不送,也没什么的

&esp;&esp;宁国府

&esp;&esp;庭院中春雨淅沥,拍打屋檐和山石,厢房内烛火明亮,温香交织茶香,闺阁琼英,聚齐一堂。

&esp;&esp;贾珩将已空了的绿玉斗,递给妙玉,轻声道:“师太,再给我斟一杯。”

&esp;&esp;妙玉玉容清冷莹然,闻言,凝眸瞥了一眼贾珩,伸手接过绿玉斗,提起一旁茶壶,斟起茶来。

&esp;&esp;微微垂下眸光,看着绿玉斗中的茶水热气腾腾,淡淡道:“一杯为品,二杯为解渴的蠢物,三品就是牛饮骡饮。”

&esp;&esp;贾珩也不以为意,说道:“方才说了不少话,实是口渴,另外,师太的茶艺不错。”

&esp;&esp;妙玉看向对面的少年,递将过去。

&esp;&esp;贾珩接过茶盅,看向一旁的惜春,道:“四妹妹年岁还小,这世上还有许多有趣之事,你未曾见过、玩过呢。”

&esp;&esp;人之一生,大起大落,最容易产生看破红尘的消极避世心理。

&esp;&esp;勘破三春景不长,缁衣顿改昔年妆。可怜绣户侯门女,独卧青灯古佛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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